我和门口那家成人用品商店的老板,认识有四年了。
最近一次我路过那边,发现门口放着大大小小不少箱子。
推门进去,老板正在抽烟,看到我的身影后把放在凳子上的几个自慰器随手扫到了地上,拉过来凳子给我坐下。
“不干啦?”我看着凌乱不堪的店面问道。
“不好干啊。”
他苦笑着看着我。
四年前我刚搬到现住的小区,压力过大的我常常失眠,夜跑成为了我舒压的方式。
刚开始夜跑路过成人店时,老板撇过我一眼就不再看。
后来遇到的多了,他就会和我攀谈几句。
大概一个礼拜后,老板第一次张嘴喊住了我:“喂!”
我走了过去,老板很自来熟地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我都懂。”
啊?
老板点头:“我都知道。”
啊?
老板语重心长地下了结论:“大老爷们,怕什么?”
然后老板把我拉进店里,指了指墙上的一排充气娃娃,一副人生导师的语气:“喜欢哪个?随便挑,给你优惠,哈哈哈哈”
喵喵喵?
那天,凌晨三点钟,店门被推开了,进来了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子,对方三十大几不到四十岁。
那位男子也没有说话,他就那样慢慢的走着慢慢的看着,当走到一排展示柜台前标注的是延时喷剂用品的时候,男子才停下脚步!
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下产品的性能以及作用,我说完后,明显的看到男子不好意思起来,灯光下,似乎都能看到男子脸红了,不过像这样的场景,我已经见怪不怪了。
而最终,男子也选择了一款对自己有缓解的产品,走出了店门,之后几个月后,男子又来了一次。
再后来,他再进我的店,就开始痛哭,我知道是什么事,但我不必去说,陪着他喝了一顿酒。
那是一个深夜,一个70岁左右的老头来店里,我就问他有什么需求。
然后又说,自己年轻时不懂事,找了个男人干那事,边说还边抽了自己两耳光。
我发现即便是结过婚,生过两个孩子的母亲,却依然不懂怎么有效地避孕。
《知音》《读者》《故事会》,再加一集电视剧结束后循环播放的婷美内衣广告,不知是多少80后、90后在青春悸动的岁月里性启蒙的引领者。
关于“性”这件事,他们远比父母见世面见得早,就连去便利店买一盒避孕套,也要镇定得多。
毕竟在他们父母那一辈,就算是豁得出去直接勇闯“龙潭虎穴”,也不见得就能摸到成人用品店的店门,因为,压根就没人开这种“流氓店”。
1993年,在天寒地冻的首都北京,一家名为“亚当夏娃”的小店店门大敞、喜迎开业。
这也正常,因为这家店不仅在北京,也是全中国第一家性用品商店。
门店外头的招牌上写着八个大字“亚当夏娃保健中心”(以下简称为“亚当夏娃”)。在性爱话题俨然还是“禁区”的上世纪90年代初期,这样一家商店的存在,无疑是一种爆炸性行为的试水。
老板文经风设想过所有可能性,甚至在巨大的恐惧和压力之下,已经做好了面对舆论场上“狂风骤雨”的准备。
然而,什么都没有发生,始料未及的萧条将文经风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店门大开,街外人来人往,但“亚当夏娃”就像一个黑洞,似乎被路人统统忽略了。
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吹着口哨随意走了进来,看了几眼之后,口哨停住了,脸上一片呆怔,他看明白这是在卖什么了。
那一头,文经风心里只有一个声音:“能不能你别走?你可千万别走啊!”
最后,小伙子神色严肃认真地带走了一盒避孕套,这个“中国第一家性商店的第一位消费者”,在文经风的目送中,走了很远。
然而,这一笔生意没能给“亚当夏娃”带来什么转机,心有不甘的文经风揣着电话薄,开始给各大媒体进行“电话轰炸”,恳请对方前来采访。
送走了记者,他满心期待着报道的刊出,但最后不过一小块火柴盒侧面大小的板块,给他浇了一头冷水。
不曾想却被几个扛着摄像机、举着闪光灯和话筒的外国人团团围住。
原来,正是那一篇火柴盒大小的报道,招来了很多世界级媒体的关注——法新社、埃菲社、BBC、CNN、加拿大国家电视台、《朝日新闻》、《泰晤士报》的记者们一下子都挤在这家不过30平方米的小店里。